一期一會

你需要借錢嗎？不是偶爾搭公車、打電話不夠的零錢，而是關係到你生存的基礎……

請容我這樣提問—你需要借錢才活得下去嗎？

「為什麼一定得要借錢？」你問。「好手好腳的，不會自己工作賺錢嗎？」

我們是否偶爾浮現這種念頭？質疑著每一個看似懶惰、無業，不肯依靠自己勞力努力賺錢養活自己的人。
但是，他們真的懶惰嗎？真的是無業嗎？

你可知道—有多少人根本找不到工作？這跟新聞一再強調、偏重的草莓族、眼高手低沒有關係，當資本家宣稱這是一個自由市場，勞動也是可以自由選擇的同時，有誰真正自由？你的工作是「自由」選擇的嗎？或者偶爾想起「如果有更好的選擇……」。而你之所以願意「不自由」地屈就一份工作，難道不是因為至少可以有份足以養家活口的工資嗎？但是，如果你的工作根本沒辦法得到這點微薄的、足夠的工資呢？每天數算著，下個月的房租、水費、電費、瓦斯費又要繳不出來了，因為根本沒有穩定的工作，自然得不到穩定的工資，便不得不自問「錢要從哪裡來？」真的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努力工作嗎？抑或是他們連想要努力工作養家活口的機會都沒有？

看到街上的遊民、地下道的乞丐、販賣什物的車站小販，厭惡或者悲憫地匆匆經過的同時，你是否產生疑惑「好好的一個人，為什麼不去找份正經的工作，要出來跟人家分？」他們是自願「無業」的嗎？我要強調「無業」與「失業」的差別，只有「想要找工作卻找不到工作」的人才叫做失業，所以舉凡放棄求職而離開就業市場的人就不算是失業了，這裡吊詭的是，當政府大聲宣揚「低失業率」的同時，我們卻看不到有多少人離開了「失業」狀態，而進入了「無業」狀態（例如最常見的「結婚」），或者有多少人是多麼「不自由」地被困在一個根本不足以維生的工作狀態。所以這些貧窮的、期待社會大眾伸出援手的人，並不是自願「無業」，而是根本陷入了「失業」的結果。

為什麼會「失業」？你又問。「在這個自由市場裡，只要努力地加強自己的競爭力，一定可以找到好工作的！」請讓我提醒一點，如果真的是自由市場，就不會有這麼多「不自由」的勞動者，就算少數「個人」可以透過競爭取得較佳的工作，但仍然掩飾不了這個「社會」的多數人是多麼地不自由！我們可以回憶起新聞媒體如何談論「失業」，他們喜歡強調草莓族、眼高手低、不符合職場需求這類的批判來說明為什麼失業者缺乏競爭力，但這僅僅涉及了社會新鮮人的部份，姑且不論這些批評的對錯，我想強調「中年失業」是一個被壓抑的問題。

我們很難看到「中年失業」的問題癥結，只能看到「如何創造事業第二春」這樣的個人救濟方案，但是不釐清問題的原因，怎麼能夠提出確實的辦法？
（待續）

延伸閱讀
借錢的人生（二）